我要女生講的笑話!

2022-01-07 牛仔服

一個5歲的小男孩吻了一個歲的小女孩,事後小女孩問男:你會對我認真嗎?男孩說:”放心,我們都不是3歲小孩子了..”

我今天要講噶笑話就係“笑話” 講完!! 謝謝

斷臂山是誰?

  片名:斷臂山  又譯:斷背山  英文名:Brokeback Mountain  導演:李安 Ang Lee  編劇:拉裏・麥克默特裏 Larry McMurtry  黛安娜・奧薩納 Diana Ossana  主演:傑克・吉倫哈爾 Jake Gyllenhaal  希斯・萊吉爾 Heath Ledger  米歇爾・威廉姆斯 Michelle Williams  安妮・海瑟薇 Anne Hathaway  蘭迪・奎德 Randy Quaid  琳達・卡德林尼 Linda Cardellini 類型:劇情/浪漫  級別:R(涉及性、裸露與部分暴力)  片長:134分鍾  發行:焦點影業 Focus Features  上映日期:2005年12月9日  --------------------------------------------------------------------------------  劇情簡介:情歸斷臂山  1963年的燦爛夏日,懷俄明西部,年輕的牛仔傑克?特維斯特(傑克?吉倫哈爾 飾)與恩尼斯  ?德爾瑪(希斯?萊吉爾 飾)因同為牧場主喬?阿桂爾(蘭迪?奎德飾)打工而相識,傑克比較健  談,且騎術高超,恩尼斯自幼小父母雙亡,性格內向寡語。人跡罕至的斷臂山深處,高山  牧場的放羊工作單調而艱苦,隨時有遭遇野獸襲擊的可能,供傑克與恩尼斯棲身的帳篷狹  小得隻能睡下一人,另一人不得不睡在露天篝火旁,起初二人各自放羊,少有交流。直到  有一天,二人晚飯時喝多了酒,是夜又分外寒冷,於是傑克與恩尼斯同帳共裘而眠,在酒  精與荷爾蒙的作用下,他們之間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空虛寂寥讓讓兩個19歲的青年  彼此相愛了,一個人做飯,另一個放羊,篝火邊長談,帳篷內歡愛,同性間的純美真愛伴  隨二人度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夏日時光。  季節性放牧工作結束後,迫於世俗的壓力,傑克與恩尼斯依依不舍地踏上了各自的生活  旅程,傑克憑著精湛的騎術成為了德州的競技牛仔,依靠著妻子露琳(安妮?海瑟薇 飾)家族  的扶植而事業蒸蒸日上;留在牧場的恩尼斯迎娶了自幼相識的阿爾瑪(米歇爾?威廉姆斯  飾),每日為嗷嗷待哺的女兒奔忙,過著平凡清苦的日子。彈指間四年過去了,飽受相思之  苦的傑克給恩尼斯寄去賀卡,說自己做生意外出時要路過懷俄明,希望能見上一麵。重逢後  的傑克與恩尼斯深情擁吻,時光的流失並未衝淡二人心中熾熱的情感,在隨後的十幾年中,  傑克與恩尼斯都定期約會釣魚。表麵上的婚姻讓阿爾瑪的內心苦楚不堪,她知道丈夫每年消  失在斷臂山中與老友傑克釣魚的真正原因,而傑克與恩尼斯也經受著同性戀所招致的巨大偏  見和世俗壓力。最終,廝守一生的願望因傑克的意外身亡而落空。在傑克去世後,恩尼斯來  到了傑克父母的農場,想把傑克的骨灰帶回到二人初識的斷臂山。在傑克的房間裏,他發現  了一個秘密:初識時他們各自穿過的襯衫被整齊地套在了同一個衣掛上。這個秘密讓恩尼斯  潸然淚下,他意識到傑克是多麼愛他,自己又多麼深愛傑克。但無論愛是怎樣的濃烈,最終  見證它的隻有那座壯美蒼鬱的斷臂山。  幕後故事:戀愛中的牛仔  1997年10月13日,當普利策獎得主安妮?普羅克斯的短篇小說《斷臂山》首次刊載於《紐約  客》雜誌時,故事中渾然而出的雄性氣概、寂寥蒼茫的遠山景致打破了同性戀的神秘,猶如  投入平靜湖麵的一塊碎石,在廣大讀者的心中激起片片漣漪。著名作家拉裏?麥克默特裏、  黛安娜?奧薩納將《斷》改編為電影劇本,並保留了原著細膩優雅的文學色彩,但劇本在李  安接手之前,在好萊塢圈中曾數次易手,鑒於題材的敏感與可操作性,多數導演采取了觀望  的態度,就連一向特立獨行的加斯?範?桑特,對於劇本的反應也是無奈搖頭,甚至在李安接  手之後,製片人還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找來了預算資金。  當被問及為何揀了《斷》這顆燙手山芋時,李安的回答簡單得有些舉重若輕:“我第一  次讀這個故事時就被打動了,它以一種不同尋常的方式講述了一段美國式愛情,故事結尾處  ,當讀到沾有因年輕時打架而留下血跡的二人的舊襯衫套掛在同一個衣掛時,我流淚了。”  12年前的《喜宴》、而今的《斷臂山》,對於李安而言,就像是一次輪回,但情境況味卻決  然不同,《斷》片主人公身在美國西部,而當地頌揚的是男子氣概及傳統價值,他們的情感  無法走上台麵,而上世紀60年代的美國社會物欲橫流,因此,西部牛仔之間這種原始的、發  自內心的情感更顯珍貴,正可謂,偉大的愛情故事麵前必有巨大的世俗障礙。  拍攝花絮:真愛無關性別  影片從籌備到殺青,用去了近兩年時間,期間,李安經曆了喪父的打擊,堅持拍完《斷》片  既是他完成對於父親的承諾,也是內心的一次理療過程,“其實,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座‘斷  臂山’,有人正想回去,但有人永遠也回不去了。”對於該如何塑造和看待這段同性之愛,  李安的觀點更為坦白,“愛是可以超越文化差異的,當愛降臨時,異性之愛與同性之愛是毫  無差別的,愛老婆與愛男人是一樣的,在觀看本片時,不妨把性別撇在一旁。”  男主演傑克?吉倫哈爾自稱為忠誠的“李安迷”,雖然在演繹同誌激情戲時事先心存顧  慮,但在李安“真愛無關性別”的觀點指引下很快就丟掉了包袱,現實生活中,吉倫哈爾的  成長背景與角色相距甚遠,為此他特別在“牛仔訓練營”中訓練了1個月,最終博得了導演  “馬騎得很性感”的讚許評價;另一男主演希斯?萊吉爾來自澳洲西部,氣質上與美國西部  人頗為相似,雖說在理解和塑造角色上並無障礙,但為了“形、神、音”兼備,特別拜師學  習了德州牛仔腔調,拍攝現場的萊吉爾相當的投入,拍吻戲時幾乎弄破了吉倫哈爾的鼻子。  同性之愛是悲愴刻骨的,但在片場之外卻真的誕生了一段浪漫戀情,片中貌合神離的萊吉爾  與米歇爾?威廉姆斯在合作中擦出了愛情火花,就在10月28日,已經訂婚的萊吉爾和威廉姆  斯的愛情結晶――女兒瑪蒂爾達出生了。  點評:誌在奧斯卡  以製片人詹姆斯?謝瑪斯的觀點來看,影片的核心觀眾是女性,因此海報沒有采用典型西部  風格的設計方案,而是借鑒了《泰坦尼克號》的構圖靈感,同樣散發著浪漫唯美氣息。影片  開始後用近一個小時來展現山區的美景,悲歡交錯與世事變遷中綿延22年之久的牛仔同誌情  意,與蒼鬱高遠的外景地洛基山脈相互輝映,將觀眾一步步拖入情境之中,壓抑與束縛是李  安作品中最常流露出的情緒,尤其是萊吉爾把一個牛仔對於同性之愛的渴望、彷徨與不安刻  畫得入木三分。  全片絕無為同誌助威呐喊之意,旨在呼喚愛的理解,因此部分西方媒體直接以“西部同  誌史詩”稱呼本片。雖然一些傳統衛道士仍會瞧著《斷》片眼眶發青,但在試映會上,觀眾  的反映頗為積極,甚至氣氛頗為哀傷,許多人被感動得淚眼婆娑。“就美國文化而言,李安  對於每一方麵都顯示出了極大的熱情,”製片人詹姆斯?謝瑪斯如是說:“包括我們不願去  麵對的方麵。”  因此有評論指出,之前從沒有一部美國電影如此純潔、神聖地刻畫過兩個男人間的愛欲  糾葛,影片從某種意義上試圖改變國家的話語係統,挑戰著人們之於同性戀關係的價值觀,  同時也重置了好萊塢數十年來西部片的傳統概念。威尼斯電影節折桂之後,本片如今又成了  奧斯卡獎的最有力競爭者之一。5年前,《臥虎藏龍》讓李安與最佳導演失之交臂,如今,  圓夢的時候又到了。    

斷背山 Brokeback Mountain影片信息 ・英文片名:Brokeback Mountain ・中文譯名:斷背山 又譯:斷臂山 ・導 演:李安 Ang Lee ・級 別:R級(色情/裸露/暴力語言) ・片 長:134分鍾 ・獲獎情況:第62屆威尼斯電影節最佳影片 ・獲獎情況:63屆金球獎最佳影片/最佳導演 ・獲獎情況:BAFTA最佳電影/導演/劇本/男配 ・主演: 傑克・吉倫希爾 希斯・萊吉爾 ・主演: 米歇爾・威廉姆斯 安妮・海瑟薇 很多中國人翻譯成了斷臂山,大概是因為中國有斷袖之癖之說但是,它真正的翻譯是斷背山這是一個關於兩個牛仔之間的愛情故事,安尼斯・德爾馬與傑克・退斯特相遇在1963年的夏天。懷俄明州的一個農場主雇傭兩人為他照看羊群。最初,兩個牛仔在鋪天蓋地的羊群和曠野中相對無言,但是單調的工作使他們開始向對方敞開心扉。安尼斯說起父母的車禍,自己被兄長撫養大的經曆,還有他的未婚妻艾爾瑪,傑克則回憶起嚴厲的父母以及在馬戲團工作的時光。在荒無人煙的落基山脈,兩人成為彼此的依靠。在一個嚴寒的夜晚,安尼斯與傑克在火堆熄滅後依偎取暖,偶發的激情將兩人的關係轉變成同性情侶。夏季放牧結束後,兩人回到了自己原先的生活,各自成家並有了孩子。他們之間的熱情並沒有因此熄滅,安尼斯與傑克一次又一次回到斷背山共度時光,但隨著兩人愛情的升溫,對戀情暴露的懼怕也在與日俱增。最終,廝守一生的願望因傑克的意外身亡而落空。在傑克去世後,恩尼斯來到了傑克父母的農場,想把傑克的骨灰帶回到二人初識的斷背山。在傑克的房間裏,他發現了一個秘密:初識時他們各自穿過的襯衫被整齊地套在了同一個衣掛上。他意識到傑克是多麼愛他。但無論愛是怎樣的濃烈,最終見證它的隻有那座壯美蒼鬱的斷背山。斷背山火遍了2006年,使得人們開始關注起同性戀這個特殊的群體,開始關注他們和我們一樣的愛情!《斷臂山》小說(完美中文版) 埃尼斯・德・瑪爾不到五點就醒了,猛烈的風搖動著拖車,嘶嘶作響地從鋁製門窗縫兒鑽進來,吹得掛在釘子上的襯衣微微抖動。他爬起來,撓了撓下體和 陰 毛,慢騰騰地走到煤氣灶前,把上次喝剩的咖啡倒進缺了個口兒的搪瓷鍋子裏。藍色的火焰登時裹住了鍋子。他打開水龍頭在小便槽裏撒了泡尿,穿上襯衣牛仔褲和他那破靴子,用腳跟在地板上蹬了蹬把整個腳穿了進去。 風沿著拖車的輪廓呼嘯著打轉,他都能聽到沙礫在風中發出刮擦聲。在公路上開著輛破拖車趕路可真夠糟糕的,但是今天早上他就必須打好包,離開此地。農場被賣掉了,最後一匹馬也已經運走了,前天農場主就支付了所有人的工錢打發他們離開。他把鑰匙扔給埃尼斯,說了句“農場交給房地產經紀吧,我走了”。看來,在找到下一份活兒之前,埃尼斯就隻好跟他那已經嫁了人的閨女呆在一起了。但是他心裏頭美滋滋的,因為在夢裏,他又見到了傑克。 咖啡沸了。沒等溢出來他就提起了鍋子,把它倒進一個髒兮兮的杯子裏。他吹了吹這些黑色的液體,繼續琢磨那個夢。稍不留神,那夢境就把他帶回了以往的辰光,令他重溫那些寒冷的山中歲月――那時候他們擁有整個世界,無憂無慮,隨心所欲…… 風還在吹打著拖車,那情形就像把一車泥土從運沙車上傾倒下來似的,由強到弱,繼而留下片刻的寂靜。 他們都生長在蒙大拿州那種又小又窮的農場裏,傑克來自州北部邊境的賴特寧平原,埃尼斯則來自離猶他州邊境不遠的塞奇郡附近;兩人都是高中沒讀完就輟學了,前途無望,注定將來得幹重活、過窮日子;兩人都舉止粗魯、滿口髒話,習慣了節儉度日。埃尼斯是他哥哥和姐姐養大的。他們的父母在“鬼見愁”唯一的拐彎處翻了車,給他們留下了二十四塊錢現金和一個被雙重抵押的農場。埃尼斯十四歲的時候申請了執照,可以從農場長途跋涉去上高中了。他開的是一輛舊的小貨車,沒有取暖器,隻有一個雨刷,輪胎也挺差勁兒;好不容易開到了,卻又沒錢修車了。他本來計劃讀到高二,覺得那樣聽上去體麵。可是這輛貨車破壞了他的計劃,把他直接鏟回農場幹起了農活。 1963年遇到傑克時,埃尼斯已經和阿爾瑪・比爾斯訂了婚。兩個男人都想攢點錢將來結婚時能辦個小酒宴。對埃尼斯來說,這意味著香煙罐裏得存上個10美元。那年春天,他們都急著找工作,於是雙雙和農場簽了合同,一起到斯加納北部牧羊。合同上兩人簽的分別是牧羊人和駐營者。夏日的山脈橫亙在斷背山林業局外麵的林木線上,這是傑克在山上第二次過夏天,埃尼斯則是第一次。當時他們都還不滿二十歲。 在一個小得令人窒息的活動拖車辦公室裏,他們站在一張鋪滿草稿紙的桌子前握了握手,桌上還擱著一隻塞滿煙頭的樹膠煙灰缸。活動百葉窗歪歪斜斜地掛著,一角白光從中漏進來,工頭喬・安奎爾的手移到了白光中。喬留著一頭中分的煙灰色波浪發,在給他倆麵授機宜。 “林業局在山上有塊兒指定的露營地,可營地離放羊的地方有好幾英裏。到了晚上就沒人看著羊了,可給野獸吃了不少。所以,我是這麼想的:你們中的一個人在林業局規定的地方照看營地,另一個人――”他用手指著傑克,“在羊群裏支一個小帳篷,不要給人看到。早飯、晚飯在營地裏吃,但是夜裏要和羊睡在一起,絕對不許生火,也絕對不許擅離職守。每天早上把帳篷卷起來,以防林業局來巡查。帶上狗,你就睡那兒。去年夏天,該死的,我們損失了近百分之二十五的羊。我可不想再發生這種事。你,”他對埃尼斯說――後者留著一頭亂發,一雙大手傷痕累累,穿著破舊的牛仔褲和缺紐扣的襯衫――“每個星期五中午12點,你帶上下周所需物品清單和你的騾子到橋上去。有人會開車把給養送來。”他沒問埃尼斯帶表了沒,徑直從高架上的盒子裏取出一隻係著辮子繩的廉價圓形懷表,轉了轉,上好發條,拋給了對方,手臂都懶得伸一伸:“明天早上我們開車送你們走。” 他們無處可去,找了家酒吧,喝了一下午啤酒,傑克告訴埃尼斯前年山上的一場雷雨死了四十二隻羊,那股惡臭和腫脹的羊屍,得喝好多威士忌才能壓得住。他還曾射下一隻鷹,說著轉過頭去給埃尼斯看插在帽帶上的尾羽。 乍一看,傑克長得很好看,一頭卷發,笑聲輕快活潑,對一個小個子來說腰粗了點,一笑就露出一口小齙牙,他的牙雖然沒有長到足以讓他能從茶壺頸裏吃到爆米花,不過也夠醒目的。他很迷戀牛仔生活,腰帶上係了個小小的捕牛扣,靴子已經破得沒法再補了。他發瘋似地要到別處去,什麼地方都可以,隻要不用待在賴特寧平原。 埃尼斯,高鼻梁,瘦臉型,邋裏邋遢的,胸部有點凹陷,上身短,腿又長又彎。他有一身適合騎馬和打架的堅韌肌肉。反應敏捷,遠視得很厲害,所以除了哈姆萊的馬鞍目錄,什麼書都不愛看。 卡車和馬車把羊群卸在路口,一個羅圈腿的巴斯克人教埃尼斯怎麼往騾子身上裝貨,每個牲口背兩個包裹和一副乘具――巴斯克人跟他說“千萬別要湯,湯盒兒太難帶了”――背簍裏放著三隻小狗,還有一隻小狗崽子藏在傑克的上衣裏,他喜歡小狗。埃尼斯挑了匹叫雪茄頭的栗色馬當坐騎,傑克則挑了匹紅棕色母馬――後來才發現它脾氣火爆。剩下的馬中還有一頭鼠灰色的,看起來跟埃尼斯挺像。埃尼斯、傑克、狗、馬、騾子走在前麵,一千多隻母羊和羊崽緊跟其後,就像一股濁流穿過樹林,追逐著無處不在的山風,向上湧至那繁花盛開的草地上。 他們在林業局指定的地方支起了大帳篷,把鍋灶和食盒固定好。第一天晚上他們都睡在帳篷裏。傑克已經開始對喬讓他和羊睡在一起並且不準生火的指令罵娘了。不過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他還是一言不發地給他的母馬上好了鞍。黎明時分,天邊一片透明的橙黃色,下麵點綴著一條凝膠般的淡綠色帶子。黑黝黝的山色漸漸轉淡,直到和埃尼斯做早飯時的炊煙渾然一色。凜冽的空氣慢慢變暖,山巒突然間灑下了鉛筆一樣細長的影子,山下的黑鬆鬱鬱蔥蔥,好像一堆堆陰暗的孔雀石。 白天,埃尼斯朝山穀那邊望過去,有時能看到傑克:一個小點在高原上移動,就好像一隻昆蟲爬過一塊桌布;而晚上,傑克從他那漆黑一團的帳篷裏望過去,埃尼斯就像是一簇夜火,一星綻放在大山深處的火花。 一天傍晚傑克拖著腳步回來了,他喝了晾在帳篷背陰處濕麻袋裏的兩瓶啤酒,吃了兩碗燉肉,啃了四塊埃尼斯的硬餅幹和一罐桃子罐頭,卷了根煙,看著太陽落下去。 “一天光換班就要在路上花上四小時。”他愁眉苦臉地說,“先回來吃早飯,然後回到羊群,傍晚伺候它們睡下,再回來吃晚飯,又回到羊群,大半個晚上都得防備著有沒有狼來……我有權晚上睡在這兒,喬憑什麼不許我留下。” “你想換一下嗎?”埃尼斯說,“我不介意去放羊。也不介意跟羊睡一起。” “不是這麼回事。我的意思是,咱倆都應該睡在這裏。那個該死的小帳篷就跟貓尿一樣臭,比貓尿還臭。” “我去看羊好了,無所謂的。” “跟你說,晚上你可得起來十多次,防狼。你跟我換我很樂意,不過給你提個醒,我做飯很爛。用罐頭開瓶器倒是很熟練。” “肯定不會比我爛的。我真不介意。” 晚上,他們在發著黃光的煤油燈下了呆了一小時,十點左右埃尼斯騎著雪茄頭走了。雪茄頭真是匹夜行的好馬,披著冰霜的寒光就回到了羊群。埃尼斯帶走了剩下的餅幹,一罐果醬,以及一罐咖啡,他說明天他要在外麵待到吃晚飯的時候,省得早晨還得往回跑一趟。 “天剛亮就打了匹狼,”第二天傍晚,傑克削土豆的時候埃尼斯對他說。他用熱水潑著臉,又往臉上抹肥皂,好讓他的刮胡刀更好使。“狗娘養的。睾丸大得跟蘋果似的。我打賭它一準兒吃了不少羊崽――看上去都能吞下一匹駱駝。你要點熱水嗎?還有很多。” “都是給你的。” “哦,那我可好好洗洗了。”說著,他脫下靴子和牛仔褲(沒穿內褲,沒穿襪子,傑克注意到),揮舞著那條綠色的毛巾,把火苗扇得又高又旺。 他們圍著篝火吃了一頓非常愉快的晚餐。一人一罐豆子,配上炸土豆,還分享了一誇脫威士忌。兩人背靠一根圓木坐著,靴子底和牛仔褲的銅扣被篝火烘得暖融融的,酒瓶在他們手裏交替傳遞。天空中的淡紫色漸漸退卻,冷氣消散。他們喝著酒,抽著煙,時不時地起來撒泡尿,火光在彎彎曲曲的小溪上投下火星。他們一邊往火上添柴,一邊聊天:聊馬仔牛仔們的表演;聊股市行情;聊彼此受過的傷;聊兩個月前長尾鯊潛水艇失事的細節,包括對失事前那可怕的最後幾分鍾的揣測;聊他們養過的和知道的狗;聊牲口;聊傑克家由他爹媽打理的農場;埃尼斯說,父母雙亡後他家就散了,他哥在西格諾,姐姐則嫁到了卡斯帕爾;傑克說他爹從前會馴牛,但他一直沒有聲張,也從來不指點傑克,從來不看傑克騎牛,盡管小時候曾把傑克放到羊背上;埃尼斯說他也對馴牛感興趣,能騎八秒多,還頗有點心得;傑克說錢是個好東西,埃尼斯表示同意……他們尊重對方的意見,彼此都很高興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能有這麼個伴兒。埃尼斯騎著馬,踏著迷蒙的夜色醉醺醺地馳回了羊群,心裏覺得自個兒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快樂得都能伸手抓下一片白月光。 夏天還在繼續。他們把羊群趕到了一片新的草地上,同時轉移了營地;羊群和營地的距離更大了,晚上騎馬回營地所用的時間也更長了。埃尼斯騎馬的時候很瀟灑,睡覺的時候都睜著眼,可他離開羊群的時間卻越拉越長。傑克把他的口琴吹得嗡嗡響――母馬發脾氣的時候,口琴曾經給摔到地上過,不那麼光亮了。埃尼斯有一副高亢的好嗓子。有幾個晚上他們在一起亂唱一氣。埃尼斯知道“草莓棗紅馬”這類歪歪歌詞,傑克則扯著嗓子唱“whatIsay-ay-ay”(我所說的……),那是卡爾・帕金斯的歌。但他最喜歡的是一首憂傷的聖歌:“耶穌基督行於水上”。是跟他那位篤信聖靈降臨節的母親學的。他像唱挽歌一樣緩緩地唱著,引得遠處狼嚎四起。 “太晚了,不想管那些該死的羊了”埃尼斯說道,醉醺醺地仰麵躺著。正是寒冷時分,從月亮的位置看已過了兩點鍾。草地上的石頭泛著白綠色幽光,冷風呼嘯而過,把火苗壓得很低,就像給火焰鑲上了一條黃色的花邊兒。“給我一條多餘的毯子,我在外麵一卷就可以睡,打上四十個盹,天就亮了。” “等火滅了非把你的屁股凍掉不可。還是睡帳篷吧。” “沒事。”他搖搖晃晃地鑽出了了帆布帳篷,扯掉靴子,剛在鋪在地下的毯子上打了一小會兒呼嚕,就上牙嗑下牙地叫醒了傑克。 “天啊,不要哆嗦了,過來,被窩大著呢。”傑克睡意朦朧,不耐煩地說到。被窩很大,也很溫暖,不一會兒他們便越過雷池,變得非常親密了。埃尼斯本來還胡思亂想著修柵欄和錢的事兒,當傑克抓住他的左手移到自己 勃 起的 陰 莖上時,他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他像被火燙了似的把手抽了回來,跪起身,解開皮帶,拉下褲子,把傑克仰麵翻過來,在透明的液體和一點點唾液的幫助下,闖了進去,他從來沒這麼做過,不過這也並不需要什麼說明書。他們一聲不吭地進行著,間或發出幾聲急促的喘息。傑克緊繃的“槍”發射了,然後埃尼斯退出來,躺下,墜入夢鄉。 埃尼斯在黎明的滿天紅光中醒來,褲子還褪在膝蓋上,頭疼得厲害,傑克在後麵頂著他,兩人什麼都沒說,彼此都心知肚明接下來的日子這事還會繼續下去。讓羊去見鬼吧! 這種事的確仍在繼續。他們從來不“談”性,而是用“做”的。一開始還隻是深夜時候在帳篷裏做,後來在大白天熱辣辣的太陽下麵也做,又或者在傍晚的火光中做。又快又粗暴,邊笑邊喘息,什麼動靜兒都有,就是不說話。隻有一次,埃尼斯說:“我可不是玻璃。”傑克立馬接口:“我也不是。就這一回,就你跟我,和別人那種事兒不一樣。”山上隻有他倆,在輕快而苦澀的空氣裏狂歡。鳥瞰山腳,山下平原上的車燈閃爍著晃動。他們遠離塵囂,唯有從遠處夜色中的農場裏,傳來隱隱狗吠……他倆以為沒人能看見他們。可他們不知道,有一天,喬・安奎爾用他那10*42倍距的雙目望遠鏡足足看了他們十分鍾。一直等到他倆穿好牛仔褲,扣好扣子,埃尼斯騎馬馳回羊群,他才現身。喬告訴傑克,他家人帶話來,說傑克的叔叔哈羅德得肺炎住院了,估計就要挺不過去了。後來叔叔安然無恙,喬又上來報信,兩眼死死地盯著傑克,連馬都沒下。 八月份,埃尼斯整夜和傑克呆在主營裏。一場狂風挾裹著冰雹襲來,羊群往西跑到了另一片草場,和那裏的羊混在了一起。真倒黴,他們整整忙活了五天。埃尼斯跟一個不會說英語的智利牧羊人試著把羊們分開來,但這幾乎不可能的,因為到了這個季節,羊身上的那些油漆標記都已經看不清了。到最後,數量是弄對了,但埃尼斯知道,羊還是混了。在這種惶惶不安的局麵下,一切似乎都亂了套。 八月十三日,山裏的第一場雪早早地降臨了。雪積得有一英尺高,但是很快就融化了。雪後第二周喬捎話來叫他們下山,說是另一場更大的暴風雪正從太平洋往這邊推進,他們收拾好東西,和羊群一起往山下走。石頭在他們的腳邊滾動,紫色的雲團不斷從天空西邊湧來,風雪將至,空氣中的金屬味驅趕著他們不斷前行。在從斷雲漏下的光影中,群山時隱時現。風刮過野草,穿過殘破的高山矮曲林,抽打著岩石,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大山仿佛被施了法似的沸騰起來。下陡坡的時候,埃尼斯就像電影裏的慢動作那樣,頭朝下結結實實地摔了一個跟頭。 喬・安奎爾付了他們工錢,沒說太多。不過他看過那些滿地亂轉的羊後,麵露不悅:“這裏頭有些羊可沒跟你們上山。”而羊的數量,也沒有剩到他原先希望的那麼多。農場的人幹活永遠不上心。 “你明年夏天還來嗎?”在街上,傑克對埃尼斯說,一腳已經跨上了他那輛綠色卡車。寒風猛烈,冷得刺骨。 “也許不了。”風卷起一陣灰塵,街道籠罩在迷霧陰霾之中。埃尼斯眯著眼睛抵擋著漫天飛舞的沙礫。“我說過,十二月我就要和阿爾瑪結婚了,想在農場找點事做。你呢?”他的眼神從傑克的下巴移開,那裏在最後一天被他一記重拳打得烏青。 “如果沒有更好的差事,這個冬天我打算去我爹那兒,給他搭把手。要是一切順利,春天的時候我也許會去德州。” “好吧,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麵的。”風吹起了街上的一隻食物袋,一直滾到埃尼斯的車子底下。 “好。”傑克說,他們握手道別,在彼此肩上捶了一拳。兩人漸行漸遠,別無選擇,唯有向著相反的方向各自上路。分手後的一英裏,每走一碼路,埃尼斯都覺得有人在他的腸子上掏了一下。他在路邊停下車,在漫天席卷的雪花中,想吐但是什麼都吐不出來。他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這種情緒過了很久才平息下來。 十二月,埃尼斯和阿爾瑪・比爾斯完婚,一月中旬,阿爾瑪懷孕了。埃尼斯先後在幾個農場打零工,後來去了沃什基郡羅斯特凱賓北部的老愛爾伍德西塔帕,當了一名牧馬人。他在那一直幹到九月份女兒出世,他把她叫做小阿爾瑪。臥室裏充斥著幹涸的血跡味、乳臭味和嬰兒的屎臭味,回蕩著嬰兒的哭叫聲、吮吸聲和阿爾瑪迷迷糊糊的呻吟聲。這一切都顯示出一個和牲畜打交道的人頑強的生殖力,也象征著他生命的延續。 離開西塔帕後,他們搬到了瑞弗頓鎮的一間小公寓裏,樓下就是一家洗衣店。埃尼斯不情不願地當了一名公路維修工。周末他在RafterB幹活,酬勞是可以把他的馬放在那裏。第二個女兒出生了,阿爾瑪想留在鎮上離診所近一點,因為這孩子得了哮喘。 “埃尼斯,求你了,我們別再去那些偏僻的農場了,”阿爾瑪說道,她坐在埃尼斯的腿上,一雙纖細的、長滿了雀斑的手環繞著他。“我們在鎮上安家吧?” “讓我想想。”埃尼斯說著,雙手偷偷地沿著她的襯衫袖子向上移,摸著她光滑的腋毛,然後把她放倒,十指一路摸到她的肋骨直至果凍般的乳房,繞過圓圓的小腹,膝蓋,進入私處,最後來到北極或是赤道――就看你選擇哪條航道了。在他的撩撥下,她開始打顫,想把他的手推開。他卻把她翻過來,快速地把那事做了,這讓她心生憎惡――他就是喜歡這個小公寓,因為可以隨時離開。斷背山放牧之後的第四年夏天,六月份,埃尼斯收到了傑克・崔斯特的信,是一封存局候領郵件。 “夥計,這封信早就寫了,希望你能收得到。聽說你現在瑞弗頓。我24號要去那兒,我想我應該請你喝一杯,如果可以,給我電話。” 回信地址是德州的切爾裏德斯。埃尼斯寫了回信,當然,隨信附上了他在瑞弗頓的地址。 那天,早晨的時候還烈日炎炎,晴空萬裏。到了中午,雲層就從西方堆積翻滾而來,空氣變得潮濕悶熱。因為不能確定傑克幾點鍾能到,埃尼斯便幹脆請了一整天的假。他穿著自己最好的白底黑色寬條紋上衣,不時地來回踱步,一個勁兒朝布滿灰白色塵埃的街道上張望。阿爾瑪說,天實在太熱了,要是能找到保姆幫忙帶孩子,他們就可以請傑克去餐館吃飯,而不是自己做飯。埃尼斯則回答他隻想和傑克一起出去喝喝酒。傑克不是個愛下館子的人,他說。腦海中浮現出那些擱在圓枕木上的冰涼的豆子罐頭,還有從罐頭裏伸出來的髒兮兮的湯匙。 下午晚些時候,雷聲開始隆隆轟鳴。那輛熟悉的綠色舊卡車駛入了埃尼斯的眼簾,傑克從車上跳出來,一巴掌把翹起來的車尾拍下去。埃尼斯象被一股熱浪灼到了似的。他走出房間,站到了樓梯口,隨手關上身後的房門。傑克一步兩台階地跨上來。他們緊緊抓住彼此的臂膀,狠狠地抱在一起,這一抱幾乎令對方窒息。他們嘴裏念叨著,混蛋,你這混蛋。然後,自然而然地,就象鑰匙找對了鎖孔,他們的嘴唇猛地合在了一處。傑克的虎牙出血了,帽子掉在了地上。他們的胡茬兒紮著彼此的臉,到處都是濕濕的唾液。這時,門開了。阿爾瑪向外瞥了一眼,盯著埃尼斯扭曲的臂膀看了幾秒,就又關上了門。他倆還在擁吻,胸膛,小腹和大腿緊貼在一起,互相踩著對方的腳趾,直到不能呼吸才放開。埃尼斯輕聲地,柔情無限地叫著“小寶貝”――這是他對女兒們和馬匹才會用到的稱呼。 門又被推開了幾英寸,阿爾瑪出現在細窄的光帶裏。 他又能說些什麼呢。阿爾瑪,這是傑克・崔斯特,傑克,這是我妻子阿爾瑪。他的胸腔漲得滿滿的,鼻子裏都是傑克身上的味道。濃烈而熟悉的煙草味兒,汗香味兒,青草的淡淡甜味兒,還有那來自山中的凜冽寒氣。“阿爾瑪,”他說,“我和傑克四年沒見了。”好像這能成為一個理由似的。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暗自慶幸樓梯口的燈光昏暗不明。 “沒錯。”阿爾瑪低聲說,她什麼都看到了。在她身後的房間裏,一道閃電把窗子照得好象一條正在舞動的白床單,嬰兒開始哇哇大哭。 “你有孩子了?”傑克說。他顫抖的手擦過埃尼斯的手,有一股電流在它們之間劈啪作響。 “兩個小丫頭。”埃尼斯說,“小阿爾瑪和弗朗仙。我愛死她們了。” 阿爾瑪的嘴角扯了扯。 “我有一個男孩。”傑克說,“八個月大了。我在切爾德裏斯娶了個小巧可愛的德州姑娘,叫露玲。”他們腳下的地板在顫動,埃尼斯能夠感受到傑克哆嗦得有多麼厲害。 “阿爾瑪,我要和傑克出去喝一杯,今晚可能不回來了,我們想邊喝邊聊。” “好。”阿爾瑪說。從口袋裏掏出一美元紙幣。埃尼斯猜測她可能是想讓自己帶包煙,以便早點回來。 “很高興見到你。”傑克說。顫抖得像一匹精疲力盡的馬。 “埃尼斯。”阿爾瑪傷心地呼喚著。但是這並沒能使埃尼斯放慢下樓梯的腳步。他應聲道:“阿爾瑪,你要想抽煙,就去臥室裏我那間藍色上衣的口袋裏找。” 他們坐著傑克的卡車離開了,買了瓶威士忌。20分鍾後就在西斯塔汽車旅館的床上翻雲覆雨起來。一陣冰雹砸在窗子上,隨即冷雨接踵而至。風撞擊著隔壁房間那不算結實的門,就這麼撞了一夜。 房間裏充斥著 精 液、煙草、汗和威士忌的味道,還有舊地毯與幹草的酸味,以及馬鞍皮革,糞便和廉價香皂的混合怪味兒。埃尼斯呈大字型攤在床上,精疲力竭,大汗淋漓,仍在喘息, 陰 莖還半勃起著。傑克一麵大口大口地抽煙,一麵說道:“老天,隻有跟你幹才會這麼爽。我們得談談。我對上帝發誓,我從來沒指望咱們還能再在一起……好吧,我其實這麼指望過,這就是我來這兒的原因,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真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來。” “我不知道你到底去了什麼鬼地方。四年了,我都要絕望了。我說,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打你那一拳。” “夥計。”傑克說,“我去了德克薩斯州,在那兒碰見了露玲。你看那椅子上的東西。” 在肮髒的桔紅色椅背上,安尼斯看到一條閃閃發光的牛仔皮帶扣。“你現在馴牛啦?” “是啊,有一年我才賺了他媽的三千多塊錢,差點兒餓死。除了牙刷什麼都跟人借過。我幾乎走遍了德州每一個角落,大部分時間都躺在那該死的貨車下麵修車。不過我一刻也沒想過放棄。露玲?她是有幾個錢,不過都在她老爹手裏,用來做農業機械用具生意,他可不會給她一個子兒,而且他挺討厭我的。能熬到現在真不易……” “你可以幹點兒別的啊。你沒去參軍?”粼粼雷聲從遙遠的東邊傳來,又挾著紅色的冠形閃電離他們而去。 “他們不會要我的。我椎骨給壓碎過,肩胛骨也骨折過,喏,就這兒。當了馴牛的就得隨時準備被挑斷大腿。傷痛沒完沒了,就像個難纏的婊子。我的一條腿算是廢了,有三處傷。是頭公牛幹的。它從天而降,把我頂起來,然後摔出去八丈遠,接著開始猛追我,那家夥,跑得真他媽快。幸虧有個朋友把油潑在了牛角上。我渾身零零碎碎都是傷,肋骨斷過,韌帶裂過。我爹那個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要發財得先去上大學,或者當運動員。像我這樣的,想賺點小錢隻能去馴牛。要是我玩兒砸了,露玲她爹一分錢都不會給我的。想清楚這一點,我就不指望那些不切實際的理想了。我得趁我還能走路出來闖闖。” 埃尼斯把傑克的手拉到自己的嘴邊,就著他手裏的香煙吸了一口,又吐出來。“我過得也是跟你差不多的鬼日子……你知道嗎,我總是呆坐著,琢磨自個兒到底是不是……我知道我不是。我的意思是,咱倆都有老婆孩子,對吧?我喜歡和女人幹,但是,老天,那是另外一回事兒。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一個男人幹這事兒,可我 手 淫的時候總在沒完沒了地想著你。你跟別的男人幹過嗎?傑克?” “見鬼,當然沒有!”傑克說。“你瞧,斷背山給咱倆的好時光還沒有走到盡頭,我們得想法子走下去。” “那年夏天,”埃尼斯說,“我們拿到工錢各分東西後,我肚子絞痛得厲害,一直想吐。我還以為自己在迪布瓦餐廳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過了一年我才明白,我是受不了身邊沒有你。認識到這一點真是太遲、太遲了。” “夥計,”傑克說。“既然這樣,我們必須得弄清楚下一步該幹什麼。” “恐怕我們什麼也幹不了。”埃尼斯道。“聽說我,傑克。我已經過了這麼多年這樣的生活,我愛我的丫頭們。阿爾瑪?錯不在她。你在德州也有妻有兒。就算時光倒流,咱們還是不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他朝自己公寓的方向甩了甩腦袋,“我們會被抓住。一步走錯,必死無疑。一想到這個,我就害怕得要尿褲子。” “夥計,那年夏天可能有人看見咱們了。第二年六月我曾經回過斷背山――我一直想回去的,卻匆匆忙忙去了德州――喬・安奎爾在他辦公室對我說了一番話。他說:小子,你們在山上那會兒可找到樂子磨時間了,是吧?我看了他一眼。離開的時候,發現他車子的後視鏡上掛著一副比屁股蛋子還大的望遠鏡。” 其實,還有些事情,傑克沒告訴埃尼斯:當時,喬斜靠在那把嘎嘎作響的木頭搖椅上,對他說:“崔斯特,你們根本不該得酬勞,因為你們胡搞的時候讓狗看著羊群。”並且拒絕再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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